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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夢境(上)晉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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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夢境(上)晉陽公主

沈灼回房之後便悶悶不樂, 庭葉拿了新收的話本過來也不見沈灼展顏,庭葉放下話本輕聲問沈灼:“姑娘您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沈灼說:“沒有,我就是想表哥了。”

庭葉聞言不禁有些心疼, 姑娘這是受了八娘訂婚刺激了?說來八娘定親的人也是表哥,只是她那個表哥比起世子差遠了, 庭葉沈吟了一會提議道:“姑娘要不要去別院散散心?”

世子臨走前叮囑她們,如果姑娘心情不好, 就讓她去別院住幾天,散散心。

沈灼不想動,她今天早上起來就感到小腹隱隱作疼,她估計自己好朋友要來了, 她讓庭葉把自己的自制衛生棉取來。來了古代以後, 她才知道為什麽女權組織總會送衛生棉給貧困地區的女性。

有了衛生棉讓女性在生理期有自由活動和工作的可能, 沒有衛生棉女性甚至連尊嚴都沒有。

庭葉算了算時間,姑娘小日子也差不多該到了, 她對沈灼說:“我去給姑娘熬牛乳姜茶。”姑娘飲品不愛加糖,連姜茶都不愛放紅糖, 只用牛乳沖淡生姜的辛辣味。

沈灼說:“你給我磨墨, 我一會給表哥寫信。”

庭葉應聲而下, 她去給姑娘熬姜茶, 又吩咐碧沈去給姑娘磨墨。沈灼喝了一杯暖暖的牛乳姜茶, 才提筆給表哥寫了幾行字,困意便襲來,她不知不覺睡著了。

庭葉和碧沈見狀也沒喊醒她,只是給沈灼蓋了一條薄毯便悄悄地退到了外間給姑娘縫她小日子要用的小褻褲。

沈灼睡眠向來很好,可這次午睡她睡得格外不安穩,恍恍惚惚中她似乎來到了一個寒風呼號地方, 風呼呼地自她身上刮過,沈灼即便身上蓋了一層毯子都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她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噤,她茫然環顧四周,這一看讓沈灼頭皮發麻,因為她入目就看到一塊塊聳立的墓碑!她這是來到了墓地?沈灼三世為人,雖沒見過鬼,可不是無神論者,這突然孤身一人出現在墓地,饒她現在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什麽情況都感覺害怕。

“陛下您小心腳下。”尖細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沈灼被這聲音驚得魂飛魄散,腿都嚇軟了,她驀地回頭,就見一個暈黃燈籠緩緩朝她飄來。

沈灼定了定神,才發現這燈籠提在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男子手中,這男子彎腰提燈,他的影子被燈籠的燈光照得長長的。

沈灼頓時松了一口氣,有影子就是人吧?

“遷棺的時辰算好了嗎?”低沈的聲音響起,這聲音讓沈灼再次瞪大了眼睛,她不由探身朝發聲處望去,因為這聲音太熟悉了,她一聽就知道是表哥的聲音,可熟悉中又多了幾分讓沈灼說不出的陌生感。

隨著燈籠靠近,沈灼看清了提燈內侍身後還有一個高大的身影,這身影和聲音一樣,都讓沈灼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這人一舉一動都表明他是表哥,可他身上冷肅的氣質讓沈灼完全不敢相信這是表哥。

提燈內侍說:“回陛下都算好了,明日一早辰時一刻是最好的遷棺時辰。”

那人緩緩走到沈灼面前,他目光自呆若木雞的沈灼身上滑過,沒有絲毫停頓地落在沈灼身後的一塊墓碑上。他看著墓碑似乎想笑,或許是因為許久沒有笑過了,他都忘了該怎麽笑了,最後他嘴角微微扯了扯說,“阿娘最牽掛的就是夭夭,讓她陪著阿娘,阿娘和夭夭一定都很開心。”

提燈內侍拍馬說:“陛下英明。”

沈灼怔怔看著眼前這張俊美威嚴的臉,這分明就是表哥,可表哥向來是溫潤如玉的翩翩君子,何曾有如此冷厲的氣質?

沈灼緩緩地回頭,視線落在表哥面前的墓碑上,她剛才就掃了一眼這墓碑,上面寫著是晉陽公主之墓,是故沈灼並未多在意,她只當是某個受寵的公主的陵墓。

這會她目光落在墓碑下面的墓志銘上,這墓志銘顯然是剛刻上去的,字跡清晰,墓志銘第一行就是晉陽公主沈氏,名灼,字灼華,小字夭夭,太尉沈清之女……

沈灼小嘴錯愕地微張,她這是看到了自己的墓碑?問題是自己怎麽變成公主了?她爹怎麽成太尉了?沈灼這才遲鈍地想起,那個提燈內侍似乎稱呼表哥“陛下”?表哥是當皇帝了?

她再看了看站在墓碑前的表哥,好像年紀有點不對勁,眼前的表哥看著有三十多了?所以這是她和表哥的未來嗎?自己比表哥早死?

可表哥當了皇帝,自己怎麽成了公主了?沈灼百思不得其解,就算自己死了,表哥不也應該冊封自己皇後嗎?為什麽是冊封公主?

“誰?”慕湛站在沈灼墓碑前,久久地凝視著墓碑下方的墓志銘,他試圖通過墓志銘回憶起夭夭,可想了許久,他腦海裏還是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

他已經太久沒見過夭夭了,久到自己已經記不清她長大後的模樣了,只記得她小時候纏著自己胡鬧的模樣,慕湛嘴角不由自主的泛起一抹柔和的笑容,“對我都能這麽胡鬧,為何要對別人這麽好?”

為何不等等他?明明只要再等半年,他就能來接她了。慕湛唇邊的笑容不自覺地轉成苦笑,或許自己真是天煞孤星命,一生克盡六親,到頭來連最後一個親人都留不住……

“誰在哪裏?”內侍驚慌失措的聲音讓慕湛擡眸,他銳利如箭的目光一下正對上了沈灼清淩淩的目光,慕湛不由楞住了,這是——

“表哥——”沈灼從來沒被表哥用這種目光看過,她委屈地擡手想讓表哥抱她,“我想——”她話還沒說完,身體突然一疼,沈灼身體蜷曲,呻|吟出聲。

“姑娘!”庭葉和碧沈聽到沈灼呻|吟的聲音,連忙進內房看姑娘,見沈灼抱著肚子呻|吟,庭葉連忙將備好的暖爐放在沈灼肚子上,碧沈去給沈灼拿月事專用的褻褲。

沈灼迷瞪瞪地睜開眼睛,看到庭葉和碧沈擔憂的目光,她揉了揉額頭,“我沒事。”難道是因為自己太想表哥了,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可這夢好像有點不吉利啊。

沈灼將暖爐貼在自己小肚子上,琢磨著等小日子過去後,她是不是要去寺廟拜拜,去去晦氣?

沈灼並不知道就在她做夢的同時,慕湛也在軍中驀地驚醒,他一下抓住慕三正準備給他換藥的手。

慕三不提防被大哥一把抓住,他怔了怔才說:“大哥你怎麽了?我要給你上藥?”

兩天前大哥的坐騎被人下了藥,在戰場上突然發瘋,雖說大哥當機立斷地將坐騎斬殺,可人還是被人射中一箭。要說箭傷也不算太重,只是擦過胳膊上,蹭破一點皮肉而已,莫說是大哥了,就是軍醫也沒當回事。

給大哥清洗過傷口,上過傷藥後大家就當過去了,卻沒想到大哥會因為這傷口昏迷了一天一夜,這可把慕三嚇壞了,這會見大哥終於醒來了,慕三喋喋不休地說:“大哥你總算醒過來了,你要是還不醒,我都要告訴父親了。”

大哥是軍中主帥,主帥昏迷是動搖軍心的大事,他都不敢對外宣揚,只有大哥身邊少數親衛、軍醫和自己知道,慕三瞄了一眼大哥都快愈合的箭傷,怎麽都想不明白,大哥怎麽會為因為這傷口昏迷的?

慕湛盯著慕三好一會,那目光有說不出的古怪,慕三一開始還粗線條,過了一會他就覺得不對勁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小心翼翼的問:“大哥,你還記得我嗎?”他記得話本裏就會這麽寫,大哥莫非是生了一場病以後失憶了?

慕湛嘴角抽了抽,這小子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蠢,自己那場荒誕的夢境裏他是蠢死的,現實還是如此蠢,慕湛揉了揉眉頭:“我沒事,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慕三咧嘴笑道:“我不辛苦,大哥,我們早點打完了,回去幹死慕洵那小子!”大哥這次墜馬肯定是慕洵搞鬼。

慕湛淡淡的一笑:“不是他。”

“什麽?”慕三一怔。

慕湛說:“我墜馬的事跟慕洵無關。”他向來防備慕洵,又怎麽可能讓慕洵的人有可乘之機?他這次墜馬不是慕洵下的手,而是沈家出了內奸。

他昏迷也不是因為那個小傷口,而是自己被一場夢境困住了,慕湛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討厭蕭毅,現在做了一場夢,他發現自己似乎找到原因了,他和蕭毅註定就是敵人,現實是,夢境裏也是。

慕湛轉了轉手中的扳指,垂目想著自己這一天一夜的夢境只覺荒誕,夭夭怎麽會嫁給蕭毅?又怎麽可能剛滿三十就死了?荒謬!

慕湛起身,提筆給岳父寫信,沈家和慕王府是綁在一起的,所以慕湛對沈家沒什麽防備,沒想到自己百密一疏,居然被蕭毅借著蕭老夫人的手安插了一個細作。

慕湛微微冷笑,蕭毅如此殫精竭慮地算計自己,他若不回一份大禮也說不過。夢裏他死在了自己手裏,現在他同樣會死在自己手裏。慕湛面無表情,他倒是要看看,沒了夢裏那些身份的他能翻得出什麽浪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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